帕森之犬(7)

2025-11-21 评论

  omega颇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以为他在说刚才当众发热的事,低下头小声回应:“没事。”

  曲行虎嗤了声:“都不知道让谁标记完了,有事也不是啥大事。”

  omega头垂得更低,后颈连着耳垂红了一片,后背轻微起伏,屈辱难忍但不敢发作。

  “行了。”

  二人上铺传来一道粗哑嗓音,一位老alpha插进来发话:“来了就认了,分到一个宿舍是你们有缘分,有什么好吵的。”

  曲行虎暗地翻个白眼,多管闲事。

  这个叫程阎的犯人入狱年头不小,刚才他和陆砚雪来监舍报道,负责分配他们的狱警对这老东西客气得很,要不是看在他有点用处,骂陆砚雪的时候早带上他一起死全家。

  屋里又重归安静,程阎把话题带回正轨:“都过来,继续聊咱们刚才的事。”

  曲行虎不情不愿地臭着脸走过去,嫌过道挤,还用肩膀撞了下陆砚雪,后者一副逆来顺受的憋屈样,三人以程阎为中心围成小圈窃窃私语起来。

  防这么严实?

  彭庭献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平静的讥笑,悄悄挪近一步,侧耳倾身听了听,捕捉到几个被刻意压低的敏感词汇。

  “计划”、“杀人”、“跑”……

  门外这时响起脚步声,巡逻的狱警砸了下铁门,手电筒的强光透过门玻璃照射进来:“凑在那干嘛呢!”

  陆砚雪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把身体缩回来,眼珠子紧张得满眼眶滚,紧接着,听见狱警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曲行虎也黑着脸后退一步。

  然而门没还没打开,外面就响起了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

  “行了,爱聊聊,甭管这屋。”

  “可是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了。”

  “那不就得了,你程爷爷给这帮新孙子讲睡前故事呢。”

  年轻狱警发出一声怪笑,拍拍另一人肩膀,很快,手电筒的光便从门外撤了回去。

  光源投射在地面的斑驳阴影被抽走,天昏地转,黑暗又重新将每个人的脸笼罩起来。

  彭庭献自始至终温顺地站在原地,身体没动,但脑袋微微凑近曲行虎:“你认识上铺这个吗?”

  “不认识,什么玩意儿也配让我认识,”曲行虎语气拽上天:“就一吃牢饭的。”

  陆砚雪忍不住插话道:“他好像是帕森服刑时间最长的犯人,比方头来的都早,和狱警们关系很好,什么都知道。”

  彭庭献想起他们刚才聊天的内容,状似无意一勾唇:“这么厉害,那应该很擅长越狱吧?”

  ”没有,他说他习惯这里了。”

  陆砚雪小幅度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悄悄道:“他待了二十多年了,出去也融入不进社会,就指望在监狱养老了。”

  曲行虎站在旁边满脸不爽地听着,捕捉到”越狱“两个字眼,突然警铃大振:“操,你刚才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啊,抱歉。”

  他的手指尖几乎要戳中自己鼻子,彭庭献后退一步,抬起双手举过头顶,笑着向他投降道:“只是听到你们在聊一些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陆砚雪圆圆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你也打算越狱吗。”

  程阎在上铺翻了个身,颇为不满地嘶了声,有些后悔让这个刚刚成年的低等omega参与到自己发起的计划中来。

  曲行虎恨铁不成钢地怒瞪过去,刚要破口大骂,彭庭献率先脱口而出道:“当然。”

  “谁不想重获自由呢。”

  他耸了下肩,接着又叹气道:“可惜帕森的门禁太严了,又是指纹又是眼虹膜识别,四道门摆在那,谁能出得去?”

  陆砚雪一张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曲行虎就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说:“对,出不去,我们也没招。”

  陆砚雪面露困惑,看了看彭庭献,又看了看他。

  彭庭献将omega的神情尽收眼底,直觉告诉他,曲行虎在撒谎。

  于是故意作思考状沉吟了一会儿,半晌,他试探着开口道:“我有个办法,你们愿意配合我试试吗?”

  程阎果然眯了下眼,不说话。

  曲行虎想也没想就一盆冷水泼过来:“你能有什么招啊?你屁股后面真藏东西了啊?”

  “刚才带我们去洗澡的那个狱警,和裴警官发生争执,被打晕过去了呢。”

  彭庭献笑容愈发晦暗不明,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一刹那脸色煞白的omega:“他现在在医务室输液,还没有醒过来,我明天早晨会被带去医务室采脚印样本,如果你们需要狱警的指纹打开第一扇门,那他……”

  他适时地停住,把接下来显而易见的答案留给三人自己猜想。

  程阎是第一个沉声开口的人:“你确定他现在还没醒过来?”

  “也许快醒过来了,但只要大家需要,我可以让他继续睡下去。”

  彭庭献顿了下,放轻声音,一字一顿地低声说:“输液的葡萄糖一但和一种叫头孢曲松的药物混合,剂量足够,他这辈子就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也没有说出真相的机会了。

  “滚你妈的吧,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曲行虎气愤地转向程阎:“你别信他,他这种奸商两面三刀一肚子坏水,去医务室偷药,亏他想的出来,要是被发现了……”

  “可是,”陆砚雪攥着拳头深呼吸:“他是泊林的化学原料设计师哎,这么简单的医药知识…我也知道。”

  “你什么意思?”

  曲行虎一只手把他提溜起来:“软骨头就知道巴结有钱人,老子没你有文化是吧?”

  “我不是软骨头!”

  陆砚雪情绪也莫名激动起来,抬高音量反驳他:“是你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才一点用都没有。”

  “我呸,这屋里谁比你更没用?蹲大牢第一天就被人强行标记,老子至少敢用肚子带个印泥进来,你呢?你……”

  曲行虎指着他鼻子一顿骂,他在社会底层飞扬跋扈惯了,入狱前也是某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像陆砚雪这样媚富又老实的窝囊废,和彭庭献这种背靠家族狗眼看人低的富商,一度是他最看不起的两种人。

  他和陆砚雪叽叽喳喳地吵起来,唯一保持思考的只有程阎,彭庭献果然将注意力转向他,话里有话地微笑道:“您应该在帕森住了有一阵吧,哪里有监控死角,您都了如指掌。”

  程阎盯着他友善从容的脸看了会儿,低声问:“你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被判刑的那场法庭直播,你有看吗?”彭庭献依然笑容不变。

  “看过。”

  “我狼狈吗?”

  程阎沉默了下,如果是指当着全星系上亿人的面,在法庭直播上给自己下属下跪认罪的话,那对于彭庭献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生都无法抹除的狼狈。

  他没说话,于是彭庭献继续半真半假地开口:“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出去。”

  程阎眉毛稍微舒缓了些:“因为不甘心?”

  “可能吧。”

  彭庭献浮现出一副惆怅表情:“毕竟十几年的感情,背刺的滋味,真不好说呢。”

  程阎陷入沉思,和曲行虎一样,他对彭庭献这个可以算得上典范的富商抱有刻板印象,R,C,H三个上流星球的人以狡猾贪婪著称,但商人虚与委蛇的伪善面具如同量身定制,他看不出丝毫破绽。

  半晌,他还是选择转头冲曲行虎喂了一声。

  曲行虎一边拽着陆砚雪的耳朵一边怒冲冲问:“干嘛?”

  “今晚什么都别吃了,明天早点起床,猛喝水,吃流食,赶在查房前把东西排出来。”

  “什么?!”

  曲行虎立刻否决:“不行!印泥在胃里待一晚上要是化了老子就废了!我不同意他加入我们!你们看不出来他心眼子多吗!这种人最容易把同伙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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