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刘阿婆浑身一颤,突然明白了。
这是警告!
因为她和睦安佳苑联手做局,骗了元博文,所以陈恪故意用其他污染物吓它,逼得睦安佳苑出现了应激反应。
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陈恪这么警觉的人,却没发现他自己带回来的污染物?
他现在装不知道,就是要她自己想明白——你们这次过分了。
所以先收拾了她,又教训了大楼。
年纪轻轻,怎么心机这么深?
算了,既然他都说了不知道,那就是要护着那个污染物。
她再问就是自讨没趣。
这次的交锋还是他们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但没事,来日方长。
刘阿婆一瘸一拐上前,露出笑容:“小陈啊,谢谢你救我出来,也救了咱们小区,阿婆家里还有一些鸡蛋。”
“阿婆,你家的冰箱估计都没了吧?”陈恪眨了眨眼,一脸困惑。
“嗨呀,你瞧我这记性,可惜了呀,那么好的鸡蛋,不要九九八,只要九毛八。”刘阿婆尴尬一笑,身子往后面缩了缩。
“阿婆下次给你带鸡蛋,还有老孙头的证据,那个老头做的事情呀,啧啧。”
“阿婆今天有点事情,鸡蛋下次给你送到1404,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刘阿婆一下溜得没影。
张余看着十分震撼,伸出两只手比画着:“这就是污染物的身体素质吗?好强啊!”
陈恪扫他一眼,叹了口气。
两人搬完书以后,坐在空地上休息。
“大意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污染物趁他不在家搞偷袭!
陈恪一拍地面:“未经允许闯入民宅,这是违法行为!”
张余瘫在书堆里,触须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听到陈恪还在计较这些,不得不佩服。
看着眼前的书籍,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抓着自己的眼睛撕扯了几下,拉出长长的一根,上面的黏液滴滴答答的。
“完了,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特管局肯定要来调查,那咱们是不是要死了!”
-
散会之后,谢闻渊拒绝了团队聚餐的邀请。
“谢医生,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年轻护士抱着病历本,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
谢闻渊没有多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穿上灰色西装外套,转身离开。
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在走廊冷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不多时,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便停在了莲花区睦安佳苑的路口。
隔着整整一条街的距离,谢闻渊已然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的气息。
谢闻渊坐在驾驶室,整张脸隐在黑暗中。
他灰绿色瞳孔微微收缩,散发出幽暗的荧光,身后隐约浮现出扭曲的暗影。
那庞大到难以名状的阴影正朝着睦安佳苑的方向缓缓倾斜。
睦安佳苑的应激反应停下了。
是陈恪做的。
真令人意外,他本以为会见到他的尸体。
谢闻渊流露出一丝兴味。
他的视线上移。
街边的监控摄像头发出沙沙的杂音,画面扭曲了起来。
更远处的监控室里,值班人员十分困惑,起身拍打变成一片雪花的屏幕。
一小时前,在感知到大楼应激反应的瞬间,谢闻渊的印记便掩盖了睦安佳苑的范围。
因而污染监测站检测不到这里的异常。
当然作为代价,他留下的印记也消散了。
谢闻渊静静看着睦安佳苑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的猎物,不容许其他人染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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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陈恪和张余在楼下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特管局的人出现。
陈恪扫了一眼刚刚搬出来的书。
他把书搬出来,也是考虑到特管局来,他就要搬家了。
上次搬家,就是因为隔壁楼栋有污染事件,特管局封了整栋楼。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迟迟不见动静。
“什么情况?难不成咱小区这点污染入不了特管局的眼?”
张余挠了挠头:“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陈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特管局现在的响应速度,污染值波动超出阈值的情况下,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出动。
除非遇到什么意外了。
“再等等,如果还没来人的话,我们就上去吧。”陈恪说。
如果不用搬家的话那真的太好了!
凌晨四点,楼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两人将所有的书又重新搬上了楼。
当然,在陈恪的强烈要求下,大楼拼着重伤的身体,给他开了电梯。
见它还有余力,他便指挥着让它造几个新柜子,用来放书。
陈恪捞的一些其他古董也都整理了出来,放在了书架上。
陈恪非常满意,尤其满意睦安佳苑附赠的那些无人认领的钱夹。
天亮后,整栋睦安佳苑已焕然一新。
瓷砖光可鉴人,陈年老垢无影无踪,堪比豪装翻新,说一句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只是家具的线条还是不怎么直。
许多家具本就是睦安佳苑的一部分,现在它还虚弱着,能力有限,能变出个样子来就不错了。
失血过多嘛,也可以理解。
现在,陈恪的房间家具全新,面积还扩大了一些。
虽然有污染物入侵,但侵得好啊!
不仅免费换新家,甚至还免费送赔偿金,元博文的医药费这不就出来了么?
有那么短短一瞬,陈恪希望那个污染物多来几次。
洗完澡换好衣服,陈恪来到了楼道。
横亘在十三楼和十四楼的巨大“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上面的家具也被消化吸收得差不多了。
“不愧是污染物,恢复力就是强。”
陈恪感叹一句,随后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地听了听。
“是这么听的吗?心跳好像有点快,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
“陈恪,你在干什么?”
张余好奇地探出头。
他一只眼睛已经恢复,虽说不如另一个挺得直,但好歹能立起来了,像狗立耳朵一样。
此时两只眼睛一前一后,探头探脑看着陈恪,十分诡异,但偏偏那张脸上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看起来,张余很享受一米九的视角。
陈恪直起腰:“没什么,我今天去看元博文,家里就留你看家了。”
昨晚医院给他打了电话,元博文手术顺利,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陈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鼓鼓囊囊,塞了好几个钱夹,都是地龙翻身捞出来的。
“为了救人,也算是遗物尽其用了。”
陈恪感叹,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但他是不会放弃让元博文出他自己的医药费的。
“啊?”
张余一脸懵:“我看家?”
他的眼睛转了转,望向大楼那个歪七扭八的伤口:“可是我也没有学过伤口护理啊。”
陈恪用惊奇的眼神看他:“他只是一栋楼而已。”
“它——”
张余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找不到问题在哪,仔细一想,头痛得要裂开了。
“嗨呀,小张看不了的,还是我来看吧。”
刘阿婆从阴影里缓步挪出。
她的精神头比之前好了不少,又恢复成了以前和蔼的样子,只是步子依然拖沓不稳,有些不利索。
她紧攥着一盒营养品:“鸡蛋好多都被挤坏了。喏,这个还好好的,正好可以带给病人,我儿子之前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买的。”
她递过来,但眼神却十分不舍。
陈恪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把东西推了回去。轻声说:“还是张余来吧,我重新给元博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