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愿见我。
哈,这个人还跟从前一样,想着别人的想法,顺着别人的想法,不知道争取,不懂得挽留——偏生是生得眉目多情,却是一个不懂多情的性子!
西楼不屑哼了声:“我骗了你两年自责,两年苦心也够了……”她慰叹,“我始终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不是好人,做不会好人,也不想做好人,只会杀人骗人,甚至不救人。”她摆摆手。“我死了,你不会恨,不会痛,最多只是自责愧疚,我知道。”
“……”长流不做声,他张了张口,“如果——如果不只是那些呢?”他问了一句,可是问完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只?”西楼有些奇怪的看他,她扬手勾了额头几缕发,夜风一拂就吹了散去,那四叶点纱殷红如血,好像是故意给长流看的——她就是那么一个作孽伤人又伤己的女人。“那还有什么?”她眉眼俏然,更像只是在开玩笑看好戏。
“我……”长流顿了,“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怕。”
“怕?”西楼笑了起来,她一笑就好像明月下的夜花盛开,“你怕什么?怕我是那个杀人凶手?”她目光一凛,“你怕,你只是怕我没有死,没有——为你死,是不是?还是——你怕我是那个杀人凶手,到了如今,你要再杀我一次,或者——要我这个妖女再为了师大公子你,再死一次?!”她有些咬牙。“你就这么希望——今夜出现的不是我,我——在两年前就死了?”
不——是的——
长流看着她,她在笑,却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她盯着他的神情就好像在防备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而她——在保护自己,用宁可自己伤害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被他伤害——
那,就是她的本性。
长流咬咬唇,这个动作让西楼皱了眉,断了话,他从前是不会有这样的小动作的,那好似在隐忍,在忍受——某种伤害。
“不——不是的,”长流吸了口气,他眼眸如画,轻身一站就是流云似水,“我怕……我去了千泠山,你不在那里……我突然觉得,害怕——我有些,生气。”他好像不会表达,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泥土,他这么说得时候有一些想要面对却又不敢不知如何面对那些情绪的准备,显得有些……可爱。“我怕——我找不回你……我怕,今夜的……不是你……那么——就真的失去了。”失去了什么,他也不会说,如果今夜的不是她,那么他就真正断了她的一切消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他再也没有可能得知——他突然庆幸,她没有死,今夜来的是她。“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他摇摇头。
西楼听着一愣:“你信我?”信她不是凶手?她有些玩味。
长流点点头,抬头温柔的看她:“你不怕做坏人,也不怕被人看不起,我知道的。不是你做的,你未必不会承认,但是你不承认,那么一定不是你做的。”这一次,他说的毫不犹豫。
西楼震动了一下。
她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就好像那一步根本没有退,他们的距离比方才还要近。
他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轻易的看穿以后再拆穿她?!
就像她吻他那夜——她又退了一步,这次是有些心惊的几乎是逃跑的退开——那夜,他也是温柔的小心的说着——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他装着了解她,或者他是真的了解她,可是却立刻反咬了她一口,利用了解她,利用她的心,对她说着交易着感情的话!
她怕——他再说出那样的话——他越是了解她,她越是不敢去相信他,不相信,就不会被他伤害。
长流你不知道——真正害怕的人,是我,是我西楼——害怕背叛,害怕被伤害,我宁愿做个坏人,让自己去背叛别人——也无法接受别人来背叛伤害我!
她偏过头咬唇,不去看他,长流眨了眨眼睛,倒是上前了一步,伸了手出去,夜风吹过,带来一些异样的气息,不是药味,而是——血腥。
血液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了,长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顺着气息的方向望去,显然西楼也注意到了,她也望去。
“是他?”长流低问,那个……凶手吗?在树林里吗?
“是他。”西楼莫名的答了一声,不是疑问,却是肯定。
“你知道?”长流看了她一眼,她偏过头,哼了一声。“要不是师大公子你抓着我不放,我兴许已经抓到他了。”她没有告诉师宴卿的是,那个凶手所用的针法是她药居的,那是——药奴才会的针法,说明,那个凶手曾经是璇覆药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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