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远淮站在主厅门口,他面容和蔼,并没有什么担心所顾及,只是偶尔的眼神轻瞥,才会让人发觉他心不在焉,药师西楼禁足小楼,他并没有派多少人去监视囚禁她,那个女子很识时务,也很认事,她若想出来必定有办法,但她从未露过面,这一点师远淮有些宽心,而长流,因为西楼的身体,他把自己折腾的力不从心,如今那小楼,有的就是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叹息口气——他实在是不知接下去又该如何做。
“庄主,庄主,箜篌居前来祝寿!”有小仆沿着小道奔了过来。
师远淮眉头一皱,毓秀山庄与箜篌居往来并不多,也并没有邀请他们。
人是迎了进来,大厅内,花灯华彩,明如殿堂。
“晚辈燕亦,恭祝师老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来人正是箜篌居大弟子,领了同门几人就是一跪。
师远淮安笑点头,忙叫了他起来:“你家师傅可安好?”
“多谢前辈关心,家师近日偶感不适,故不能亲自前来,还请师庄主见谅。”燕亦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对师远淮自是很恭敬,不过对同辈师门偏是自恃清高显得傲气了三分。
师远淮含笑忙请人入了坐。
眼下不到片刻,大堂里就已经挤满了人,且不说受邀的门派皆来了,就是没邀请的人也纷纷前来。
满座的闹腾,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他是老江湖,一见便知情况不妙,对着师从寒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步出了大堂。
轻微的脚步踩在阁楼上,那是一个本性本就清脆的人才会有的脚步。
西楼抬起头来,门口映进一个人影,背着光,她看不到表情,他也没有走进来——自从她叫他滚的那日起,他真的没有再走进这个房间。
西楼自从醒来便只喝易先生开的药方,她坐在椅子上,也歪着脑袋看那人影,她不要他进来,他真的便不进来。
“今日是我爹大寿。”长流的表情看不到,他淡淡的说着,眼神似乎是望着西楼。
西楼不说话,她在等着长流继续,身在毓秀山庄,她自然知晓今日是师庄主大寿之日,恐怕前院热闹非凡,倒是这个师家的大圣人,宁可在这清净小阁楼也不去拜寿?他不是孝子、圣人么?她歪着脑袋,像在等着好戏。
“今天来了很多人……”长流顿了顿,“毓秀山庄怕是过不了这个劫……”他喃喃了一声,刚才师远淮和师从寒来找他,便是为了这等事。
西楼神色一变,终于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拜寿为名,问罪为实?”她不屑一笑,“倒是我给你们惹了大麻烦,你不如就将我交出去化了这劫,也给你毓秀山庄正个名吧。”
长流眉头皱了皱,有些愁云飞散,他也不理她的无理取闹:“我爹的意思,希望我们能走……躲过今日。”药师在毓秀山庄的事若真被传了出去,今日绝对无法善了,私治药师,私藏药师,说严重了那是勾结魔教,再加个分裂中原图谋不轨之罪,还有什么道理好辩的?
“毓秀山庄如此就是护短咯?”西楼俏生生的像愣是要将长流给激怒,“我可以走,但是你不能,人可以躲,但是山庄不能,是不是?”西楼眼眸流转。
“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他有些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西楼眨眨眼,突然脸色一顿,有些错愕浮现,微风中轻尘漾过,她竟然被他隔空点了穴道!长流踏步走了进来,“你不需要逃避,你不会逃避的。”他摇摇头,“他们以多欺少,我们也不会出卖亲人。”他的笑,清淡雅致,就在西楼的跟前,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病态的倦意和苍白,她看清了他的表情,却再也摸不清他要做什么,突然有些心慌,她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你不要我救你,我知道,你——等着我,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好吗?”他低下头看了看她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好似清风拂过月下白荷,转了身就下了楼去。
厅内华彩不灭,气氛却已紧绷起来。
有人耐心不耗,有人心有顾忌,倒是谁也没敢捅破,众人只敢频频四顾,交头接耳,江湖有传毓秀山庄勾结魔教,窝藏药师,众人今日多是为来取证,是否有其事。
只是,谁也不愿先做出头鸟。
“诸位,诸位!毓秀山庄赫赫有名,可我们今日来人也不少,根本没必要如此耗下去!”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突喊一句,瞬间像是给众人领了个头,那人一身灰衣,哪门哪派甚是不知,他振臂一呼,“在下无门无派,无所牵挂,你们若都怕得罪了毓秀山庄,那在下愿做这个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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