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运气好,买到了素烧鹅和素火腿。”绣莲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两个大荷叶包来。
“哈哈,还是绣莲贴心啊!”文良高兴地向她招招手,“来,舅舅送你一样东西。”
一块小巧的金亮女表!
除了玉姑每月给绣莲一份充裕的生活费外,文良舅舅每次来,总要塞些钱给她零花。绣莲实在不好意思再接受文良如此贵重的馈赠,连连摇手拒绝。
“舅舅送你的,拿着吧!”文玉在旁鼓励着她。
“谢谢舅舅。”绣莲这才从文良手中接过金表。
“戴上,让我看看。”文良兴致勃勃地说。
绣莲露出雪白的手腕,把手表戴了上去。自己先欣赏了一眼,又把手腕伸到文良面前,“真好看!舅舅,是吗?”
“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哈哈!”
“大阿姨,舅舅给我买的表,你看,”绣莲把手腕伸到刚刚进来的菊仙面前。
“哦唷,戴在绣莲手上,真漂亮!”菊仙由衷地说,“舅老爷,这表一定很贵吧?”
文良正在喝茶,他笑着放下茶杯,说:
“不算贵,不算贵。将来我们绣莲结婚,我还要送她全套金首饰呢!”
这句话可把绣莲说羞了。她红着脸娇嗅地叫一声:“舅舅,你说些啥呀!”就“咚咚”地跑开了。
这里三个大人都哈哈地笑起来。
“妈,舅舅,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开心呀?”
夏亦寒夹着公事包进来,正看到这一情景。
“哦,亦寒回来了,”文玉第一个欣慰地叫起来,“快上楼洗一洗就下来,我们马上开饭。”
这是一次丰盛而愉快的家宴。席上融融乐乐的家庭气氛,使三位上了年纪的人感到无限欣慰。
他们边吃边聊,有说有笑。等到文良酒足饭饱地放一下筷子,接过绣莲给他递过来的一根牙签时,已经快八点钟了。
饭后,三个女人一起动手收拾碗筷,亦寒就按照惯例,扶着微醺的舅舅登上二楼的阳台。下一个节目:赏月,将在这儿进行。
阳台上早已支好一张活动的方桌,上面放着果品、月饼。舅甥两个刚在椅子上坐下,绣莲又送来一壶沏得酽酽的好茶。
亦寒让绣莲也来坐。绣莲说还要下去帮大阿姨做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就笑笑走了。
黄澄澄的圆月已经远远地升起来了。周围是一片祥和欢乐的节日气氛。偶尔从不知哪个邻居家传来欢快的笑声和划拳声。
文良忽然长叹一声。
亦寒一惊,一面划火帮他点着香烟,一面问:“舅舅。你怎么啦?”
“老啰。我老了,你妈也老了。”文良深深吸了一口烟,直等把烟全部吐出,才说。
亦寒不禁失笑:“舅舅你真是的,你从来都是精神抖擞,劲头十足,怎么今天叹起老来了!”
“我是替你妈担心。你没看出来,她有心事吗?”
“妈有心事?”亦寒不明白。“
“是啊,这就是你们男孩子粗心的地方了,”文良又吸一口烟,然后轻轻吐出来:“你妈是在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啊!”
原来如此!这我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正在努力吗?可那是要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才好的呀,怎么能操之过急呢!
亦寒正想着,又听舅舅问他:
“你和绣莲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他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谁说我要跟绣莲办喜事了?舅舅从不瞎开玩笑,今天是怎么啦!
“舅舅,你……你这是从何说起呀?”
“你和绣莲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于。我,你妈,还有菊仙阿姨,都认为这是好事、喜事。人家绣莲也没有问题,现在,就看你了。”
舅舅说得很平静,好象这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如果自己不声言,不抗辩,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亦寒只觉得顿时浑身热汗腾腾,甩出一句硬梆梆的话来: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不要瞎想!”
文良看着亦寒着急的样子,宽容地笑了。他伸出手去,在烟灰缸上弹一弹烟灰,说道。
“这又没啥好难为情的。你们青梅竹马十几年,感情够深的了。绣莲人又好,手又巧,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做医生,她也学医,还不是为了将来做你的好帮手。亦寒,你可别放跑了自己的好福气呵!”
这番话引起了亦寒的反感:绣莲学医也是为了我吗?这怎么扯得到一起!莫不是她自己这样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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