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生前也曾抱着她玩耍,那是慈爱的拥抱,和他的……很不一样,他的感觉很——安全。
“剑。”云空暮的声音很冷。
初九没有出声,含溪不知道初九早就从身下的包裹里取出了一把短剑,而云空暮出声只是提醒初九小心应战。他的剑在他的身上。挥掌灭火的瞬间,左手已经扣上了腰间的软剑剑柄。
对方没有动作,显然在等,等他们先崩溃。
云空暮很明白自己处在什么的劣势下。林中有风,听不清楚被压得很低的呼吸声,有两个人?三个人?还是更多?对手人数,不明;来意,不明;武功家数,不明。而他们这边连日来赶路疲惫不堪,莫名的寒气又累他耗去大量的体力,初九剑法虽然受他点拨已有数年,但是火候尚浅。而含溪更是丝毫不会武功。
他的身上虽然还有两枚向薛鸿映求救的彩炮,但是从淮安城快马赶过来也要一两个时辰,求救是行不通的……
彩炮?
心似电闪,云空暮立刻有了办法,虽然会很危险。
含溪感到云空暮捂着她的手松开了,然后把垫在身下的衣服抽了去,衣服撕裂的破碎声后接着又听到了一阵水声。疑惑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自主地腾空而起,云空暮运劲很巧,她落下时却不觉得疼,下一刻已然触到了身下的软垫。
车上的软垫?云空暮把她送上车干什么?
此时车身上传来“笃”的一身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车上。
含溪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更不知道若不是云空暮一步把她抛上车,被定在车上的可不止那把飞来的利器了。拔下定在车身上微颤的东西,云空暮心下一惊。
一尺长的飞刀。借着天上弯月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到飞刀不但长得出奇,还异常地窄。用这样兵器的只有一个组织。银丝——一个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干的组织。
“初九!你赶车!”云空暮立刻低喝一声。他不知道“银丝”的目的是什么,眼下只能先挡一阵,好让初九和含溪离开。
初九听命跃上了车,还没坐稳,拉车的马就被云空暮狠狠地踢了一脚。吃痛的马儿一声长嘶,拔腿便奔。几乎被颠出去的初九只来得及叫了声:“爷!你快上车!”一道黑影就自林中飞身而出,目标却是拉车的马。云空暮哪里会让他得逞?手上的飞刀急射而出,没等黑影扑到马车边就被重创在地。
只这片刻,马车就去得远了。云空暮掏出身上的彩炮,直指树林,“噗”的一声轻响,红白相间的彩炮顿时发了出去,照亮了一边的林子。十几道黑影就在彩炮发出的瞬间也自黑暗中掠了出来,却是不顾强敌在前,直往马车去的方向追去。几乎同时,云空暮手上另一枚彩炮射向了半空中,红白相间的彩炮在半空中更是夺目异常,在半空中停留了好半晌才缓缓散了开去。
云空暮不及细想,腰间长剑出鞘,如流水般柔软明亮的软剑顿时抖得笔直如流星般急射而出,剑比人快,赶在黑影前竟把前方的几棵大树拦腰截断了!在黑夜里如怪物般的巨树倒下之势绝不容小觑,生生拦住了欲追马车之人的去势。云空暮的人比剑慢不了多少,从那些人的头顶上就掠了过去,半空中左手虚抓,被镶在树中的软剑犹如有生命般腾空而起,他稳稳地落地时,剑已在手。
“驭剑术!”一人惊呼,众人变色。
“哦?”云空暮嘴角微扬,笑得竟有几分邪气,
“原来还有识货的?”强自按捺下胸口的凉意,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北方的冬天气候干燥,原本他们休憩处的树木、地上的枯枝早就在彩炮发出得点点火星之下烧了起来。火光冲天,居然把这小小的一块地方照得宛若白昼一般。想必,淮安城肯定看到了彩炮,初九和含溪料想是无妨的。
他把手上那块沾湿的布蒙在口鼻上挡住浓烟,一声清啸,左手长剑,在一片火海中划出了炫目的雷光——
☆☆☆
“初九!停车!”突然跑起来的马车把含溪颠得好半天才勉强扶住车板坐了起来,“初九!停车!相公还没上车!”她急急地叫着。
“我知道啊!可是停不下来!”初九得云空暮几年指点武功,虽然小小年纪,手上力道却是一般车夫比不上的,但现在只能勉力保持车子不会在蜿蜒的林间小路上翻车,根本勒不住发狂的马儿。少爷那一脚踢得极狠,只怕皮厚肉粗的马也受了内伤才会这样发狠地跑。
“少夫人!你不可以出来!”初九觉得身边多了个人,立刻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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