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国师,你是还要躲到何时!”
应承霄的斥喝,只见一修长的人影,从区隔庭园与径道的拱圆月门缓缓走出。
“微臣郝政光,叩见皇上。”
像是早预知霄的反应,男子不慌不忙的作了个揖,语调也甚是平静。
年方二十五的耿朝当代国师,郝政光。是霄的克星,却也是他必须沉着去学习的对象。这些他都知晓的,但面对政光那神色自若的态度,霄还是先浮了气。飙高的语音,显出他的焦躁与怒意。
“你从何时开始跟着朕的!”
对于霄的问语,政光似觉得颇有趣味。并没有马上回答,仅是驻停步伐,保持霄不需抬头,也可以见着表情的距离,笑着凝视他。
“臣以为,您是该问我何时发现的。”
“皇上。您的一举一动,全国人民是都关注着,不论是秉持善心或存有恶意……”
政光修长的指尖捧托起道旁的晚香玉,一个恰当的施力,便巧妙的将丛生的晚香玉不落花瓣的摘下。
“竟是那么早以前!”
自幼受教于政光的霄,怎么可能不理解他的意思。
原来霄在认识雁子没多久后,因尚年幼惊惧冷宫阴霾气氛,所以命宫庭花匠,种植较有生气的明亮花木,期盼能掩盖些许诡谲气氛。
因此,一路自冷宫到霄居住的干清宫旁,遍布皎洁的晚香玉。丛聚花瓣投染月光明媚,弥散芳香,让夜路在此美感烘托下,不再孤寂。
未料得及,竟会是因此小事被拿了把柄!
面对怒火上燃的霄,政光依旧保持一贯自若神色。迈开了步伐,靠近霄,到两人距离仅在咫尺时,轻易的,在霄眼前,将掌中乳白清丽的晚香玉,片瓣揉碎!
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冰冷神态,这是师范的表情!
“臣斗胆询问,方才,您何以会下如此决定?”
霄知道政光是指早先在冷宫处,对于那太监与先帝嫔妃所下的定裁——
“虽难弥过往伤痛,但未必不是亡羊补牢。朕在此批许你二人,二等太监姚希安与先帝御妻范朵儿,即刻可离宫恢复常人身份!”
因为清贫家境,本无忧虑的小儿女们,先后进人宫中,一个成为最低阶的妃子,一个成为殉身的半人太监。命运却扯他俩重逢,只是,那无形有形的束缚残缺,迫使两人再难共偕于日光下……。
他是对他俩深感同情的,才会下召如此特令。
以为,这该是赏赐的。
但那在雁子口中唤作姚姚的太监,却为何反是如此悲伤神态?
霄不能理解,为何他都已承认对朵儿有情,但听闻可恢复常人自由身份时,却并非像朵儿一般的欣喜,而有近似绝望的神色。
瞬间的表情变化,宵是尽数看在眼底。
“他,真的做错了吗?那么,到底是那儿错?”
“您很困惑!”政光清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破开霄的思绪。
不过并非问句,而是肯定句的用语。令霄感觉被看轻,仿佛自己所想,全在那上舞凤眸中被看透。
“不要你管!”是怒气,可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应语。霄终究是闹孩子脾气的,愤愤瞪着政光骂道。
“皇上,别忘了您天子的身份,讲话过于躁急,只会有损您威严。”
“何况,臣怎敢僭越。只是要告诉您,这是治标不治本,纵使您‘开恩’放走的两人,不过也将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政光这一番提语,霄是铁青了脸。
就最是憎恶政光纠正他讲话的速度,不过他又确切提到他想知道的重点。故本是想再辩语,但霄还是选择安静倾听后语。
“男女之间的事,有时,不是单靠情感交谊便能补足的,等您长大纳妃后就会明白了。您与那太监,安乐雁是吗?不过终究是儿戏罢了!”
政光是淡淡的叙语,陈述的意味,却是不容反驳的绝对。
“朕喜欢雁子!不是玩玩而已!”不再急切,自霄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是咬着牙含着血。
“喜欢?像喜欢左靖王妃一样,喜欢岑王爷一样?那么,您的情不够深,在开始就被分割了,何况将来还会纳拥三妃九嫔。”
政光的回应,并不将霄的告白看重。而是从釜底,又再给予沉沉一击!
“不需要你来质疑朕的情感!而且,朕不会重导先帝覆辙的!你说明君就不该让天下有怨声,那何以要朕默视自家宫内的夜夜悲呜!”
“既然你们不准朕废冷宫,那朕从自己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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