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看了那血玉,野利仁荣一怔,随即敛了神道:“你且下去吧,叫那人入内见我。”
“是。”
那兵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了展昭入内。
“野利大人。”
进帐之后,展昭并不急着开口,只等对方先行问话。
“这玉你是从何处得来?”野利仁荣抬了眼问。面前之人一副兵卒装扮,入内之后却对他不跪不拜,着实胆大包天;而且听他说话也不象夏人,莫非真是。
“此乃吾家主上之物。”展昭沉着应答,有意说得摸棱两可,以免露出破绽。
“主上?什么主上?”
野利仁荣似笑非笑地故作不明展昭之意,手下却是下意识地缓缓摩挲着那块玉,尽被展昭看在眼中。
“大人既肯召我入内,又不怪我不跪之罪,自是认得此物,却又何必装做不识得我家主上?”
“心思机敏,胆子也恁大。我是问你,是你家哪位主上。”野利仁荣话锋一转,改口问道。
“大人又说笑了,难道那玉上之字,还是无法令大人忆起我家主上的姓名?”展昭再次大胆反问道。
“他人在何处,为何不亲自前来见我?”野利仁荣站起身来,终于忍不住显露出些许急噪。
“他说,要与大人在另一处营中相见。”展昭到了此时,才将最终的目的说出。
其实昨夜狄青、石玉二人前去房中与他密谈之事并未瞒过段司洛,帅府临行之前,他曾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说潜入夏军营中之后若想顺利打探到楚无咎的藏身之处,就定要听他一言,依他所说去做;算是他段司洛一次恳求,“展兄,我无心参与两国战事,此举只是私心,帮我,亦是帮你自己。”
一整日,展昭心中反复掂量揣摩,打定主意,见机行事。直到刚刚见了野利仁荣身上佩带着相同的血玉,这才真正下了决心,冒险采用段司洛的计策。
“好,你这两日,就暂且先跟在我的身边,不要在营中乱走。”
野利仁荣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见他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张。便也未再多言,唤了一名亲信副将前来,领他下去安顿,自己单独对了那块血玉好一会儿,才解下了腰间相同的那块,缓缓靠近,贴合在一起,形成了两条灵蛇交合之态——口中喃喃念道:“祁连山……额济纳……你真的在那里么?莫非他一直骗我……”
※※※
正月十五,雪照银灯。
“玉堂。”
楚无咎喊了一声,掀开帘幕入得帐内,却只见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主上,白五爷半个时辰之前出去了,不准人跟。属下——”闻迅而来的黑炀跟了进来,在楚无咎身后轻声道。
“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释。”楚无咎点了点头道。
玉堂的阎罗脾气随时都有可能发狠,黑炀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说不准,别人却硬要跟他,恐怕便不是被掀了皮肉那般简单。他要出去,也只能任他出去;即便他此时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自己来了,暂时还不会就这样离去。
“呸!次等劣酒,一点不纯!”
白玉堂将手中酒坛一抛,“锵琅”一声撞在树干上磕碎。
来到楚无咎营中几日,该出现之人迟迟没有现身,不知是否是他暗中提防,通知了那人,另有其他计谋。这营内他前前后后走了几次,那些侍卫大抵全是修罗宫属下。加上延州密宫一并带来,以及原本就潜伏在大夏境内的也不过万余人,也难怪他要勾结襄阳王及野利仁荣,借助他们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却也不可因为人少就看轻了他,修罗宫的属下个个训练有素,大可以一敌十,不是普通军中兵士可比。若是他突然在都城发动政变,不说十拿九稳,却也可有八分胜算。
但举凡是人都有私心,这只是他楚无咎一相情愿的想法,他倒觉得那野利仁荣的心思叵测,值得怀疑。眼下只须再多上几分耐心,冷眼旁观,相信这几日之内,西夏前方大营之中必有动静。
至于自己身旁的动静,想清了事情再去理睬也是不迟。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人?”
“本想请你喝酒,见你若有所思,不想打扰罢了。”楚无咎缓缓从暗处走出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倘若不是,便如同『话不投机』,半杯也多。你不必特意亲自前来监视我,待我想走之时,任凭是何人也拦我不住。”
白玉堂说完,转身而去,融入一片苍茫雪色之中。确定身后楚无咎没有跟来,才放慢了脚步,抬起头来观看一轮朦胧冷月。今日虽是十五,月亮却只圆不满,笼了一层薄云,看样子雪又要来了。关外的确不比关内,几日以来,大大小小,已下了数场雪,放眼何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了心中烦闷。楚无咎营中昨日传来秘报,听说宋主派了新任大元帅前来边关统战;此人正是当年平定了辽宋之争的大宋平西王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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