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瑞突闻身後传来一阵低声的窃笑,转头看着慎思,却见到一个七尺大汉独自在那儿乐着。
「辜大哥,你在笑什麽?」端端不解地问道。
「我在笑你爹爹……」话说了一半,才发现竟然得意到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所幸他及时惊醒,立即将後头末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
这话不吞倒还没事,吞了後反而惹来端端的怒目相视,他原只是想说「我在笑你爹爹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如今後半截不见了,却变咬了在嘲笑端端她爹,这一下梁子可结得够深了。
「辜慎思!」她圆睁双目,怒气冲天地瞪着慎思,「你这个人也太没有良心了,我爹爹都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亏我那麽好心的帮你!」
接触到端瑞那几乎可以置人於死地的眼神,慎思不禁打了个冷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却又是有口难言,只能期期艾艾地挤出这麽一句力量薄弱的辩辞。
「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明明就说你是在笑我爹,现在还不承认,辜慎思,我算是认清你的为人了!」
说罢,她气吁呼地转头就走,扔下慎思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端端已经消失在远处,他才意识到自己该把事情澄清,否则端端又怎会和他一起回江南呢。
意想至此,他立刻朝着秦老汉的坟墓躬身一揖,道了声谢,便提气跨步,飞快地追着端端而去。
不过几个纵跃,便看到端端嫋娜的身影正在前方踽踽独行,他急忙加快了脚步,直到快追上端端时,突然扬起他的嗓子大喊:「端端姑娘、端端姑娘,你真的误会了,你听我解释啊!」
在这个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岛上荒村里,他这个举动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一来是由於他面生,二来是因为他的声音实在人到足以唤醒树林里冬眠的野熊,所以不管是路上行走的人,田里耕作的人、林间采樵的人,全都放下了手边的工作,驻足扬耳、屏息注目,都想知道这个外来的二楞子到底想玩些什麽把戏。
看到这冒失鬼无端引来那麽多人的注意,让她十分的困窘,因为在一旁看好戏的观众十有八九都是她认识的乡亲,他这麽一喊,倒让她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不得已,只好停步转身,双手叉腰地站在道路当口,拦住往前急奔的慎思。
「算我服了你了,辜太少爷,有什麽事请快说吧!」她口上客气,其实心里正在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你这江南无赖、中原瘪三,让我在众人前出糗,老天一定会让你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吃饭噎着喝水呛着,走路被狗咬身上长跳蚤。
所有人都像是等着好戏上演似地,一致将目光转到慎思身上。
慎思不自觉地又打了自己的後脑,急急说道:「端端姑娘……这……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
众人又将目光全转到端端身上。
「有事快说,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瞎扯。」她十分不耐烦的催促着他。
大家转头看着慎思,瞧他如何解释。
「其实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他顿了一下,先喘了口气,想着该如何措辞。
见到他一时辞穷,所有人都像是十分清楚,知道这一厢暂时是没有辞了,於是同时转头望着端端。
端端果然也不负众望,立即追加一句,「你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说话婆婆妈妈的,也不怕人笑话。」
大家对她的这句辞儿都满意的点点头,然後又转头看看男方该怎麽接。
慎思此时也感受到来自於周围众人关切中带着质疑的眼神,看样子自己已身在四面楚歌之中,若不拿出魄力来是不行的了。终於,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彷如发自丹田地大声说出:「我刚才是在笑你爹爹已经答应我让我带你回江南!」
这一句话也不过二十一个字,但他说来一气呵成、绝无停滞,字字如闪电横空、如流星飞驰;声声如惊涛裂岸,如火山爆发,众人只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撼力直接撞击心灵深处,有人听得瞠目结舌,有人听得鼓掌叫好,而那些心肠较软的三姨五姑七嫂等妇道人家,早已是感动得泪流满面,久久不能自持。
端端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犹如泥塑木雕般愣住了,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念着:「你说什麽?你再说一次!」
「我说,」慎思猛吸-口气,「你爹答应我让我带你回江南了!」
端端将每个字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证实了第一次她所听的,的确就是这个意思,这才又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我爹什麽时候答应你的,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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