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唇的弧度又扬高了几分,“堂堂同知大人,三妻四妾,岂不平常?”
“不可能,绝不可能!”陈墨霖不住摇头,“名家如此势力,怎肯委屈了名小姐?”
“那可未必。”旷之云轻笑,“妾室的孩子才正好不必非随夫姓,才更方便过继给名家……”
“等等!”被无名火烧到的陈墨霖忍不住断喝一声,“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与你何干?”
“这的确只是大人你的事。”旷之云冷笑一声,忽然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还真准备答应?”
看他紧张的模样,陈墨霖暗自好笑,故意反问道:“难道我不该答应吗?”
“什么?!”旷之云刚刚脱口而出,便发觉对方笑得得意,虽然立即明白对方是有意捉弄,却仍放不下心。
哪管他那里心跳紊乱,陈墨霖偏不识趣,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方才看向那双凤眸,“你想得太多了。”
旷之云一怔,随即掩饰地别过头去,却未料月华满地,仍是映出他的心事。月圆如梦,梦已在握,可为何心底却没有一丝满足,反倒像是暴露了某个更大的缺口而无计填补?
见他兀自出神,陈墨霖便岔开了话题,“对了,你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听说你救了名小姐?”
“此事……一言难尽。”旷之云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真相,却问:“赈粮到府了吗?”
“到了,在库房中。”陈墨霖道,“我准备过两天就开仓放粮。”
旷之云皱眉道:“可否先缓一缓?”
“为何?”陈墨霖不解。
还未等旷之云回答,名老爷已走了进来,虽脸色有些不好,却仍是赔笑致歉,请二人重新入席。看来是事已解决,陈、旷二人对看一眼,也不多问。
三人走出花厅,众人又依次入座。经历了刚才的事件,席间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各人都只顾低头看箸,沉默不语。
名老爷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打破沉闷,他端起酒杯,向陈墨霖道:“刚才实属意外,让大人见笑了,还请大人见谅。”他毕竟已上了年纪,遭遇这等难堪之事,心中又羞又怒,只觉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下不能。
陈墨霖见名老爷面色青白,指尖不住颤抖,知他气得不轻,忍不住安慰道:“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名老爷言重了。”
听他这话,名老爷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忙掩饰道:“所幸大人气量宽宏。老朽敬大人一杯。”
“不、不!陈某不敢当。”见他神色颓然,陈墨霖忙出言阻止。
名老爷心中苦涩,正要坚持,“大人……”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身子一歪,酒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坐在名老爷身旁的名枕秋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他,迟了一会儿,才叫出声来:“外公?”
其余众人也纷纷离席奔至,名和氏忙著给名老爷抚胸顺气,名兆□则跺著脚大呼小叫。
“去叫大夫!”陈墨霖道。
“不用了!快去请……”名和氏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来,刚巧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匆匆而入,不禁露出一抹宽慰之色。
只见那青衫人拨开众人,给名老爷喂了颗药丸,又从袖中掏出针囊,扎了几针。
不多时,名老爷便缓过了脸色,悠悠转醒。
青衫人又为名老爷把了把脉,这才转身对众人说道:“老爷没事了。”
众人都舒了口气。
陈墨霖见青衫人年纪轻轻,却能药到病除,不由赞道:“先生好高明的医术!”
“大人过奖了。”青衫人谦逊一笑,“在下并非郎中,只不过是读过些医书,略通点医理罢了。”
“怎么,你不是大夫?”陈墨霖奇道。
“大人,公孙先生是卿儿的西席。”不待那人回答,卿儿便抢先答道,更伸手探向青衫人的方向,模样甚是亲热。
青衫人忙走上前去,将他扶稳,笑骂了一句:“不要顽皮。”随后向陈墨霖作揖道:“生员公孙晚参见大人。”
卿儿在他身后,却还不肯老实,又伸手去够他的衣袖,不料一个重心不稳,他下意识地拽住了公孙晚的袖口,幸好并没有摔倒,却扯落了公孙晚袖中的针囊。
“卿儿!”公孙晚无奈地低斥,弯腰去捡针囊,顺眼瞥见几根银针漏了出来,刚要去捡,身子却是一僵。
因为一只手从旁伸出,捡起了地上的银针——是旷之云,众人一见他手中那银针的颜色,不由都倒抽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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