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它毕竟是秤,而不是锁,更不该是刀。”他终于直面她,捕捉到了她的动摇。
他的声音听来好暖,像是能温暖整个秋天月6能不能温暖这颗被仇恨给揉碎了的心?
正僵持时,门外传来阵阵嘈杂,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蓝衣女子已冲人了厅内,后面还拉拉扯扯地跟了几个丫鬟。
“少夫人?!”见那蓝衣人直扑到自己面前,陈墨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名和氏!
名和氏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娴雅端庄?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被雨淋湿的发丝滴滴答答地落著水珠,如同她此刻的泪流满面,她一把拉住了陈墨霖的衣角,口中不停地唤著:“大人……大人……”
“少奶奶,您别这样!”几个丫鬟忙抢上前来想拉开名和氏,名和氏一面挣扎著,一面仍拉著陈墨霖的衣角不放,口中语无伦次地说著:“大人,您放了他……放了他,是我……是我!”反反覆覆,偏无人能懂。
“她这是……”陈墨霖与旷之云对看一眼,心里猜著了几分,果然听有丫鬟回道:“少爷去了,少奶奶受不了打击……就这样了。”
陈墨霖同情地望了名和氏一眼,刚想劝她松手,却见名枕秋走上前来,只听她冷冷呵斥那几个丫鬟:“是你们谁多嘴了?”
有个丫鬓脸色一白,“是少奶奶总问起公孙先生的事,我才……”
名枕秋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将她扶回房去!”
“不,我不回去!”名和氏尖声叫道,转身看见了名抗秋,便放开了陈墨霖,又扑向了名枕秋,跪倒在她面前,关道:“妹子,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媚药是我放进你茶里的……是我!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这话如一道闪电从旷之云心头划过,疑惑登时全解:原来名兆□的死当真与名枕秋无关!他只是误饮了名枕秋房中的茶水而中了媚药,之后又像平时一样服下了砒霜,谁知两药相加,竟然致命。枉他一生自命风流,最终也因此而死。原来公孙晚要保护的并非是名枕秋,而是误杀夫婿的名和氏!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心头顿时一松,他忙看向名枕秋,名枕秋此时却无暇顾及,她正忙著安抚情绪激烈的名和氏,许是她平日里冷言冷语惯了,此时想劝,却辞不达意,劝了好一会儿,名和氏却仍旧扑倒在她面前哭诉不停。
陈墨霖被名和氏哭得一头雾水,于是问旷之云道:“真有媚药的事?”
“没有。”两声同时传到,正是旷之云和名枕秋,四目交汇,虽不及言语,眼中光景却与刚才的针锋相对迥然不同。
陈墨霖并不知其中曲折,只道两人不约而同,不由撇了撇嘴,眼含嘲弄的看向矿之云,却见旷之云笑得比他更邪,并向他努了努嘴,一还不快走?”
陈墨霖恍然大悟,忙起著名和氏放开了自己,抽身离去。
陈墨霖一走,旷之云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若让名和氏再搅和下去,公孙晚的一番牺牲岂不赴之东流?感慨之余,却不免仍有些疑团未解:名和氏、公孙晚和名兆□之间究竟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只听名和氏还拉著名枕秋絮絮叨叨,话虽凌乱,却也能听出个大概:原是她知道名兆□要去找名枕秋,所以故意事先支走了入画,再偷偷潜入了名枕秋房中,在茶水中下了媚药,谁料名兆□却因此而死。
“表嫂,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也是无心的。”他听名枕秋这样劝著——那她自己呢?又能让一切都过去吗?
“我不怪你,真的。我没事,公孙先生也会没事的。”又听名枕秋这样说著——她又是否真的肯就此原谅,就此罢手呢?
“不——”名和氏凄厉地哭喊著,“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他去了衙门了……他……他怎会没事呢?!”说著,她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名枕秋想拉她,却被她甩到了一边,正撞在门旁的花架上,架上的花瓶应声而落,幸好她及时的抬腿护首,偏头避过。
名和氏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一不留神,绊倒在了门槛,她跌坐在门槛旁,却忽然不再出声哭闹,只是呆呆地坐著,泪流满腮地望著那道似乎永远也迈不过的槛,眼中满是凄楚和迷茫……直到有一只手伸来——那是一只从青色的衣袖中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终于稳稳地抓牢了她。
“你?”名和氏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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