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什么,我……我有些怕。”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能让倔强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该是怎样的一种担忧?心弦牵动,他却装作不察。仿佛他不说,时间就能这样停住,他就永远不必离开。
他的吻甘中带苦,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容易他终于停止了狂热的探询,对她露出了往常的笑容,“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激公孙晓的?留在名府,才是最大的勇气。”
他就是这样深知她的弱点,他知道一旦激起了她的倔强,她便会无所畏惧,一闯到底。可这回不同啊,这回他就要放手了,被他撕去了伪装的她还能否恢复当初的勇敢?她不知,她心揪。
仿佛知晓她的脆弱,他探身在她的颈项,在她耳边柔柔地低唤了一声:“枕秋——”维绪二字,语意沉沉,心意沉沉。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名字?她起先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是啊,她名义上仍是“枕秋”,她的身份也还是名府的大小姐,于情于理,她都得坚强起来。可是泪水却悄悄地浸湿了眼眶——如果是要用他的离去换回她曾经的坚定自持,那她情愿埋首在他怀里脆弱!她再也不要以前那个冷然的自己,不要!
心房揪扯中,耳边传来了喧哗声声.她知道府里已经宾客盈门,现实却让她觉得格外清冷。
旷之云也听到了声响,于是松开了她,含笑道:“我们该回去了。”说著,举眸看向身旁的院墙,挑高了眉梢。
名枕秋读懂了他的暗示,含泪而笑,‘’还要翻墙?”
“今天可是我们文定的大日子。”他笑开,执起了她的手,“我们该大大方方地走前*”
正说著,却见一片秋叶正巧翩然坠下,落在她的肩头,他替她拂去,轻柔的动作带动了她的眸光,她低后看到了彼此交握的两手,恍榴间,笑容凝驻在了娇颜,仿佛天长地久……3@暴天将晚,人方散。
“旷之云那个傻子!”陈墨霖匆匆闯进名府,一见名抗秋便低叫。他给他机会溜出来,是让他带名枕秋上京开脱,可不是要他来办喜事的!谁知那傻子竟然自觉自愿地回府跟袁枫上了船,而且,根本就没带上名枕秋!
“不行,不行!”那傻子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他还怕因他一辈子内疚呢!陈墨霖拉了名枕秋就走,“你跟我走!”
“去哪儿?’名枕秋莫名其妙。怎么今天连陈墨霖都失常?
“去码头!”陈墨霖也来不及细说,只道:“你再不去,你那未婚夫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风声呼呼,落木萧萧,月已在天,遗一地霜华遍照凄冷,马蹄起起落落,呼应名枕秋心跳声惊。
一路上也记不清陈墨霖究竟向她解释了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走,而且可能永无归期!刹那间心湖像被巨石投人,心急如焚,理智全丧——从没憧憬这永远,是他用等待给了她坚强;从没奢望过婚姻,是他用柔情给了她希望。是他夺了她的心跳,是他让她……爱上了他,他又怎能用柔情将她束缚在原地后,自己撤线而走?!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难道不知道冷清的深潭经不起涟漪,她本就脆弱的心房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变故?!
马车终于速度渐慢,她听见了外面的人声嘈杂,拉开布帘,扑面而来的是围观钦差大驾的人潮,热浪滚滚的气息只让她更加心焦。来不及等马车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可人山人海之中,她又向哪里去寻他的身影?
幸好有陈墨霖在旁开道,为她在人海中“杀”出一条小路,曲曲折折通向那头隐身在渐垂夜幕中的船队。好不容易挤到了船队之前,却又被官兵拦住了去路。
“官爷,请你让我过去,我要找人!”放下全部自尊,苦苦哀求,都只为他!
“不行,不行!”船队就要起锚,哪容一女子在此胡闹!
“我是灵州同知,你去告诉钦差,让旷之云出来!”身材不便的陈墨霖稍后也挤了过来,立时端出了官威。
“这……没这规矩,大人。”那兵显然为难,而船队已要起航。
“那……那拜托你将这个交给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层层叠叠包得整齐的丝帕,递到那兵面前,泪已忍不住要掉落——抛掉所有矜持,也只为他!
“还不快去?!”
也不知是被她泪眼汪汪所感,还是被陈墨霖一声怒吼所慑,那兵忙择了那丝帕,跳上甲板,奔向身后的船舱。与此同时,他脚下的船身也开始渐渐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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